殷阳,1953年生,江苏徐州人,1988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作品多次在国家级美展中获奖。1993年在北京举办《殷阳黑色艺术展》,作品在美国、日本、德国、法国、丹麦等国家展出流传。现为职业画家,著有《黑色艺术论》。殷阳(艺术家本人):一个通常艺术家能去刨八年煤吗一个刨八年煤的采煤者又有可能去着意探索艺术吗特殊的时空什么都可以出现和发生一个优秀艺术家必须具备其成为艺术家的基础,我庆幸自己身不由己地流了八年臭汗,做了八年采煤工,尔后又赐给我几年的中央美院就读机会生存环境培育了人的人生课题,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得天独厚的采煤洞子里,人们特有的情感表达比都市来得更淋漓尽致凝聚、散射、流淌、干涸,只要不坐下来休息和走神,人的行为纯度及功利心态自然澄清,不自觉地超然,超越通常人们的急功近利,而获得存在的终极领悟,获得生存的纯粹与崇高的原来本质我读不了许多的艺术圣典,也没有能力对生命本能有条不紊地进行研究与挖掘,更不像文人那样去愚昧地哀叹八年的矿工生活,使我本能地对生更加渴恋,这就是我的全部起点只能尊重时时困扰我的黑色一样凝重的生命意识,别无他法虚设的自尊,糟踏自身的存在,真正的去珍惜和尊重自己的脸面,不能指望伪装几百米井下,人们除了牙齿全是黑的,用不着口红和粉拍,用不着也来不及思索,用不着在俗间的演技,也无须用别人的起哄和喝彩来评判人生在这黑色的墙面前,只能诚实,诚实才能求生和拥有自尊的基础一个画家亦是同样,任何状态下都不能在自己背上套层甲壳我喜欢从一种艺术劳作中去获得一种充实与快感快感的深度,来自于艺术的胆略,取决于画家内心的艺术真实尺度只有深深的真情实感,才有深刻的体验过程绘画与采煤一样,要真干一笔一笔,每一笔都争取画到份上,毫不含糊漆黑的井巷里,甚至分不清生与死的界线,而手中的镐往哪儿刨,矿工心中却有数画家手上的笔蘸什么颜料往哪画怎么画多年来,一束束矿灯光中的经验教会了我怎样直率地下笔拿惯了镐的手不会发抖艺术思想是潜移默化深入骨髓的,一秒钟可以涉及一切煤矿井下是一个日月混淆的鬼域大自然是那样无所顾忌地嘲弄人生,儿戏生命因此生命意识和艺术思想,在这里都涵盖着一种沉重的审美价值。艺术家把它合适地安置到画布的每一个平方毫米高尚、文雅、伪装下的真正病态的悲伤气质,其实是绘画中的软弱性这些本来规定要令人尊重和逗人发笑的戏剧性,由木偶自觉操纵来实现当一幅伪装品诞生,演出结束谢幕后,木偶被不分角色地关进箱子里,在那里为他们自己隐藏的生命而痛哭沈涕绘画中的软弱性,正是通过这些无精打彩的表演来说明艺术生命的始终,都是劳作的获得。真实才能高尚,体验生命的艺术过程中绝没有殖民地一班25棚窑自采自回是偷不得懒的这种习惯的沿习,久而久之感到闲悠时反而难受至极,又易惹事生非世上总有人要老老实实地干活,并以真正出卖劳动而获得快慰为嗜好。创造和体验审美愉悦,不惹事又痛快,无非是多出点力气,我喜欢这种方式的工作艺术操作过程不是中药,炮制是出不来的也不是臆松花蛋,把原型包起来捂上几天就行艺术是一种爱恋,画家笔下的作品,是个人精神的产物,它不属于任何其他人有自言自语的权力,别人听不懂,听不清,听不见,听错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言自语时自己的心理状态要敢于得罪画布俗话说:不打不成交,实质上是一种理解过程。当然并非一定要打,倘若这过程来临时,画家宁可损兵折将也不能回避时间一长,画布会像恋人一样与画家交往,不可割舍时方能互通,中间有着特有的爱人的生命是一种依恋,画家对表述的对象和画布也是一种依恋。饿不死的画家终生都是恋人,保持着旺盛的审美欲望,并依赖于这种依恋而自我非我地体验着,这是毫无功利的、血缘性的、父与子的生命实质般的影响关系500)